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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磕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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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七】将军夫人什么时候过门?

—1—

春寒料峭,城北镇国大将军的营地今儿个又进新人了。只不过不是新征的兵蛋子,而是一排身板单薄看不清脸面的人被大将军身边的王管事从营场后门领了进去。


数着人头把人赶进账房的小兵看着大多还是孩子模样的表示于心不忍,也只能被敲敲脑袋打发到一边去。“虽然是不太人道了些,可也确实是军需,只能从流落的难民中用好价钱做上些不太光明的买卖。”


王管事将手下叫到房里一一叮嘱着,对着手中的名册挨着清点人数,目光犀利的扫过面前一群高矮胖瘦,扫到边上站着的清瘦身影时不由得多留了一瞬。回过神来清两下嗓子,对着身边人嘱咐,却也不压着声音,不大的屋内几乎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这批送到军中的军妓给林大将军安排个单独的,操练结束前送帐里去,仔细着点儿办。”

“是。”

“边儿上那个清秀白净的不错……就是看着太小了些,罢了,也不碍事。”


一下子被点到头上的崔荣宰本来就瘦弱的背影更佝偻了几分,微微抖了几下,低头把脸埋在胸前完全忽视周围扫过来夹杂着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还在盯着脚尖扯衣角就被猝不及防推了个踉跄,大气不敢出的跟着领路的人踏出小帐房,向着整个营地最中心的位置走过去。


—2—

踏进传说中大将军的营帐还是件挺厉害的事,不过倒是没有崔荣宰想象中的虎皮垫子和金樽这种东西,也就单单大了一点而已,还没等环顾四周,就被领着自己来的将士喊回了神。


“你的被褥等下会有人送来,平日里未经允许不要随意走动,将军回来了问你什么都如实回答,可记住了?”

“记……记住了。”


许是颤抖中带着畏缩的声音让人满意,将士再没多说什么便转头离开,留着崔荣宰一人在房里不知所措。


那头好不容易把买来的人都悉数打发了下去,王管事的茶杯端起来还没喝上一口,就有人急急忙忙撞进了屋里,吓的半杯热茶打湿了袍子,他气的几乎跳了起来,顺手抄着手上的茶杯就甩了出去。


“嘿!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进门也不通报一声!”


定眼一看,更是气的牙根都痒痒,风风火火冲进来的金副将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跳脚,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敲就开口问到。


“我为了凑数买了个小郎君回来,你可曾仔细检查过?”

“……金有谦啊金有谦,我回头吃了军法,定让你不得好死!”


—3—

林在范从操场上回来,正随手解着身上的薄甲晾汗,半天才看见房里突然多出个小人来,想也不用想又是王嘉尔和金有谦合伙搞出来的幺蛾子。眉头一皱刚想呵人来把他架出去,就看水当当的眼睛直勾勾瞄着自己胸前还汗津津的裸露皮肤,被发现时做贼似的撤走了目光,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越看眉头皱的越深,虽说自己也不是守身如玉的人……也不至于掠了人家小孩子来。何况,这好像还是个男孩。算了……总要先问清楚再送回去的。手里的亵衣顺着抹了把脖子上的汗,一步一步向着角落靠过去,本想问问人来历,谁知鬼使神差的开口就变了调子。


“你可知被买来是要做什么的。”


面前的小孩垂眼直盯着地面,睫毛都颤颤巍巍的发抖,林在范只觉得怎么有睫毛这么长又这么白净的男孩子,难怪被认错了拐来这地方,下一秒又莫名心里犯了点火,难道这地比自己还好看?怎么多一眼都不愿意分出来。


崔荣宰本来惴惴不安的抱着腿坐在褥子上发呆,就突然有人掀开布帘走了进来,刚想出声打个招呼就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身份,就又大气不敢出的憋了回去。面前的背影突然转身,身形上的差异导致只有一片蜜棕色挂着汗迹的胸膛映入眼帘,能这么随意进出营帐的应该只有一人了。抬眼看着来人一脸严肃,眉头还越锁越紧……大概是对自己很不满意了,听着脚步声靠近心跳的几乎飞出胸膛,本就有些干哑的嗓子差点就要说不出话来。


“听说是来做军妓……我不想做,会死吗?”


林在范听着小孩发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我也不是吃人的猛兽,怎么不想就要死了?”


某个小孩的衣角眼看着小命不保。“听说……是抗军命”


林将军弯了弯腰凑的越发近。“那有种办法,你不想也不会死。”

眼前的人猛的瞪大眼睛一抬头林在范才看到他眼下那颗泪痣,两张脸的距离突然拉近。

“做了将军夫人,就谁都不能让你死了。”


话一出口林在范自己都有些被惊到,可又不觉得哪里不对,索性凑着这会儿仔细盯着面前的小孩看,比想象中的更好看,如果表情不是被吓呆了的话就更完美了。


“……可我是男的。”

“那也能做夫人的。”


林将军只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下了蛊,嘴里一句一句吐出来的话听了只想给自己几顿鞭子,下一秒看着面前的少年攥紧拳头涨红了脸,心底顿时涌出一丝慌张。


崔荣宰倒没觉得他被下了蛊,只是一下气顶到了心口……到底是仗着权贵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不想要打发给别人就是,还何必多此一举逗弄着看人笑话。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淡淡血痕,侧过身再不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骗了您是死罪,可这左右不是我的错,我不过是稀里糊涂被买了回来,将军大可不必用这种手段作弄我。”​


林在范一时语塞看着身前还没长到自己胸口的白嫩小人,​抬手半天也只能揉了把脑袋,便挥了挥手赶着人到旁边新添的软褥上睡着去了。


—4—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崔荣宰倒是乐得清闲,原本是想着地狱般的日子突然过到了天上,林大将军不知道是忙还是无心顾及,倒也没束着他管着他,一来二去天天在军营里上蹿下跳着着人混熟了不老少,最亲的还数管着灶台的火头军。林在范看他动不动就叼着鸡腿儿抱着肘子回来也没多话,看着小孩日渐圆润的小脸在心里暗自满意。日子也不会一直安安稳稳的过,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被打发了的林将军又总没事凑到小崔郎君面前来晃悠。


“真不愿意做将军夫人?我好像还挺有钱的,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崔荣宰怎么溜都还是会被他堵的手足无措,还动不动跑到别的帐房里去躲晦气,林在范怕他不理自己就再也不提这档子事……当然也不可能。不过是换成了每晚睡前“漫不经心”的一问,久而久之崔荣宰也知道自己躲不掉,干脆也学着他的厚脸皮送个白眼回去。


“别闹了,您怎么还不如我心智稳重。家中长辈哪里会同意堂堂镇国大将军,城北军的元帅,娶了个不留后的。”​


林在范没了声音,崔荣宰以为他终于把自己的话都听到了心里去。觉得这人开窍了终于不再逗弄自己,开始满意的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还能白吃白喝白住到什么时候,没错,悲催小难民真被赶走了还是要为自己的肚子担心担心的。


不过这一担心就担心到了盛夏过去,深秋到来。


—5—

又是蹲在灶台旁边啃鸡腿的一天,小崔郎君嘴边上的油还没擦干净,就看见火头军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拉着他就跑。稀里糊涂被塞回到将军帐里,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大哥就扔下一句“皇上来军营里了”转身就走,虽然不知道皇上平白无故来这种地方是要干什么,可心里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崔荣宰突然觉得今天的鸡腿不香了,都留着给林在范吃吧,转头刚把还带着自己牙印的鸡腿丢进送晚膳的食笼里,就看见林在范领着金副将进来,笑眯眯的就要回身迎上去,却还没转身已经被拢进一个厚实的怀抱,耳边林在范的声音少了平日的清亮,低沉又沙哑。


“皇上这次是带着圣旨来的,边关蛮族不安分,我得出去打仗了。”


两句话轻飘飘的把大事小事都交代完了,崔荣宰又一瞬觉得嘴角飘不起来了,他只想转身嘱咐几句,却被林在范按着肩膀不许他回头,再出声时已然掺上了思念。


“家里除了我便是丫鬟小厮,除了他们便是马厩里的马,将军府的每一粒灰尘,都只听我的。”​


“将军为何不看着我说。”


“你不能回头,我怕我看着你就不想走了。”


这句话说完林在范自己就笑了,像个孩童一样把自己的全部都摊在他面前也还是被拒绝。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一样,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打动崔荣宰,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打动他了,大手最后一次捏了捏小孩的肩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你是不是就长大了”


“我可是不会给你写一封信的。”


“小七还真是狠心……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你肯定也不会想我。”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答。崔荣宰的小名是有一回轮班守夜的时候问出来的,如果偷听人家梦话也叫问出来的话,自从知道这个小名林在范就再也不唤他小崔郎君,崔荣宰拦不住也只能微红着脸默许他这么叫。


天子的旨意一丝一毫的耽搁不得,崔荣宰只来得及撅着嘴把那只鸡腿塞进林在范随身的包袱里,就要跟着其他老弱病残一起送别大军,到了临行前林在范的目光反而毫不避讳的黏在崔荣宰身上,崔荣宰却只顾握着火头军大哥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直到林在范身影渐行渐远他才反应过来追出几步扯着嗓子大喊:

“我不给你写信,我只等着你回来见我,问问我,有没有想你。”


—6—

两年后,又是春寒料峭。


崔荣宰早在林在范走后就被安排着送进了将军府安顿着住下,顶着个管家的名头换了个地方上蹿下跳。


是夜深,将军府今日的寝房好像不太安静,床帐里的声音与往常不同,嘈杂中夹杂着一丝旖旎。


“还以为你提前回来是想我……结果脑子里竟都是这些下流事,就该让你这登徒子战死在边关!”​


“小七怎么这么狠的心?我可真是想绝了你……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拥你入怀。”​


“你莫要再胡言!啊……轻点,明天还要上朝复命……”​


林在范瞒着天子自行脱离大军提前几日摸回了京城,趁着夜色摸进房里时还差点被崔荣宰提着茶壶敲破了脑袋,不过揉着怀里温软的身体登时觉得脑袋上的大包都不疼了。林将军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崔荣宰还没起来,可等他捧着封赏和指婚的圣旨回来的时候,自家“夫人”倒是早早就把搓衣板扔在了正厅门口。


“这家里的丫鬟小厮,马厩里那几匹马,连这将军府里的每一粒灰尘都听你的。”

“小七……”

“可你只听我的。”

“夫人说的是……”

“午饭之前没我吩咐不许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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